【楼诚衍生/杜方】【古代AU】定风波(2)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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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墨浅 全世界最好的闪电生日快乐!生贺没憋出来==不过看在我改了名开始复健的份上请继续爱我~~~嘤嘤嘤~~~

*跟内容没什么关系就是我码字的时候听的~话说正剧向也要黑合鸟主身材我一定是真爱……


方孟韦离去后许久,萧景琰才起身踏入长廊回寝宫。这一路上虽然基本在皇帝的掌控中,跟在身后的内侍宫女也值得信任,不虞尹相监视,但谨慎起见,他那个情人还是选择了隐在暗处悄没声儿地移动身形。


男子轻功高绝,若有人看见的话,恐怕只会觉得是个影子一闪而过,多半是自己眼花,可加上他一身整洁到晃眼睛的白衣服,却极有可能让人联想到宫中人私底下议论的索命冤魂。


待内侍关上乾圣宫沉重的大门,萧景琰屏退所有人,缓步进到内殿,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人已经早自己一步,不知从哪悄悄翻了进来。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但一来萧景琰素来勤俭,除了读书的时候,寝宫里向来不用太多火烛,二来他知道情人今日回来,便更着意吩咐了殿里灯火不必太亮。


萧景琰顿住脚步。


人道灯下看美人,果然不假。他自然知道情人生了一张俊美风流的脸,只是本以为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已习惯,此刻见他坐在榻上,指尖百无聊赖一般地拨弄着烛焰,因为映照着火光所以分外明亮动人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含着浓郁的温柔与笑意微微弯着望向自己,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一晃数年而过,熟稔的爱意没有随着时间变淡,纵然褪去几分初初碰撞上时干柴烈火一般的热烈,却也愈发醇厚绵长,宛如秋日黄昏温暖微焦的金色阳光,照亮倦鸟归巢的路,让深宫中踽踽独行的青年皇帝无比地踏实安心。【注1】


萧景琰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掩去眼中种种情感,踩着和平常无二的偏快的步伐坐到那人对面,淡淡地唤:“蔺晨。”


蔺晨自打萧景琰进来,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没动过,此刻听他唤自己,不禁暗自得意自己设计多时的这个姿势,但又不愿意表现得太明显,便轻轻地“嗯”一声权作回应,尾音是一贯的上扬而悠长。


只听皇帝道:“这次回来别穿这件了,换一身。”


蔺晨登时不满起来,两条如若勾画而成的精致眉宇高高扬起,表情生动至极:“为什么?”


抬手斟了两杯茶,萧景琰端起一杯饮了一半放下,语气平静:“皖月这两个月已经跟我提了三次宫中闹鬼传言愈演愈烈。”皖月是萧景琰身边的的大宫女,也算是亲信之一,和蔺晨也见过。她全是个有趣而且胆大的姑娘,加之侍奉萧景琰多年,深知他脾性,因此不谈正事的时候总爱调侃两人几句。


蔺晨原本在拨弄火舌的手一停,便被燎了个正着,龇牙咧嘴地甩。


萧景琰续道:“白衣,”顿了顿,“女鬼。”


蔺晨无语地瞪他,见萧景琰脸上有了点笑影儿,心说罢了罢了也算是好事。萧景琰都能跟自己开玩笑了,也算是自己的成就了。便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反正无论是初遇时年方十七,倔强耿直,一调戏就拔剑的小皇帝,还是如今二十五岁,心有宏图,心情好的时候能跟自己互相调侃的青年帝王,他都是没辙的。


萧景琰收起笑容,把另一杯茶往蔺晨那推过去,问:“我跟孟韦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差不多吧。”蔺晨接了过来。他功力要比方孟韦深一些,在方孟韦察觉自己之前,跟两人的距离就已经能让他听见他们说话。喝了一口挑挑眉赞道:“你可真会精打细算。”


萧景琰并不意外他的赞扬:“我们手里能用的人不多,自然个个都得用在刃上——这不是你临行前交代的么?”


方孟韦是谁?户部尚书方步亭的二公子,戍守北部边境的大将军方孟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萧景琰少年时的伴读。家世和皇亲国戚且家主身为大权独揽的丞相的尹家自然没法比,但父兄手中都有一定实权,自己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且和皇帝一同长大,可说是萧景琰当之无愧的亲信。但萧景琰这几年和尹相明争暗斗,时时召方孟韦入宫,却始终没有授予他官职。


因为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收回僭越擅权的尹相手中的权力——萧景琰可能至死都不能达到目的。与蔺晨和方孟韦几番商议后,三人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直到今日。萧景琰手中的权力达到了微妙的点,可以突然下旨不被尹相察觉,蔺晨才设计毒杀那位罪名多得凌迟都不为过的原大理寺卿蒋越,让方孟韦顺理成章地接替蒋越。


尹相必也察觉萧景琰越来越急迫的动作,方孟韦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以这样敏感的身份入朝,便成了活靶子。只是方孟韦虽然势必会面临一定的威胁,但一来他本是聪明人,颇有急智,二来他在青城学艺四年,虽不算是江湖人,但功夫拿出去也是不露怯的,三来,有低调中立但老谋深算的方步亭,与并未参与过战争,但总算靠着多年戍边经历在军中攒下威望,已经开始令尹相有所忌惮的方孟敖父子俩在那镇着,尹相一时半刻还拿捏不了他,却又得投入比从前更大的精力盯着他,对皇帝的监视定会有一定放松。这样一来,方孟韦很难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萧景琰却可能有机会实施下一步的计划,而不是停在原地,做一个比傀儡皇帝强一点的——能伸伸胳膊动动腿儿的傀儡皇帝。


堪称万无一失的计划敲定之时,萧景琰却仍是心头烦闷。毕竟这一路走来极为艰险,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过寥寥,方孟韦又是他童年玩伴,是以纵然是他一向寡言内敛,也不得不叮嘱方孟韦,到那时务必以保全自身为第一,其次才是寻隙设法掌控大理寺里一部分的权力——毕竟蒋尹二人经营多年,初来乍到的方孟韦说是个空架子也不为过,想做些动作实在是困难重重。


方孟韦倒洒脱,言说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可实际上自己入朝才是这条路真正的起点,自己必不辜负这一路上牺牲的同伴,陛下的重托,他方家从百余年前开国以来便宣誓效忠的皇朝。


景琰久久无言,最终也只说了一句多谢。


不论结局如何,有如此挚友和伴侣作陪,这一生便没有白活。


蔺晨看着他微笑。他出去这半个月,一半时间是处理自家琅琊阁,江湖上最大的情报集散地的事务,一半时间自然是处理萧景琰的事情。拣着后者中重要的事情和前者里搭得上边儿的告诉萧景琰,两人又商议半天,安排了诸多事宜,方才作罢。


这场情人间丝毫不显缱绻缠绵的奇怪夜谈正要结束,忽然窗外半空中传来鸟类拍打翅膀的“扑棱棱”声音。一只黑色的鸽子轻轻巧巧地顺窗飞进,停在二人面前。


萧景琰看着羽毛被染成黑色的信鸽,莫名就胸闷。蔺晨说这是为了夜里送信不引人注目,但了解他秉性的皇帝怎么想都觉得不过是这人的恶趣味而已。


他闷着的时候,蔺晨已经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展开览毕。为了以防万一,信上的内容都是用的不定期更换的暗语,但也花不了蔺晨多长时间去译出来。他歪了歪头,脸上难得地露出诧异之色。


萧景琰回神,见他神色有异,凝眉问道:“何事?”


蔺晨抬眸看他,眼中异色褪去了一些,问道:“你联络过杜见锋?”


萧景琰蹙眉,有些不悦:“从未。”


这数年来蔺晨为他全力以赴,他又何尝不是倾心相待?杜见锋虽然早就被削了实职成了个富贵闲人,但早年间在军中的影响力到底还在。联络此人不算是小事,自己如果有所动作,不可能不让蔺晨知晓。


蔺晨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弯眸笑笑,随手把信件递到萧景琰右手里,握住他左手手腕,指尖轻缓摩挲,低声解释道:“我即便不知道也无妨,总归清楚你不是防着我便好,咱们手头的事情太多,我也不是非得件件知晓。”见萧景琰神色愈发阴沉,手腕也有挣脱的趋势,蔺晨连忙加几分力握紧了,补充道:“何况我不过是太过惊讶才随口一问——你又何时有何事我不知道呢?”


萧景琰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听完他的话,转瞬间收起不愉之色恢复平静,却还是把手腕从蔺晨那抢了回来,假装看不见蔺晨故意为之的可怜模样,快速看完了信:“难怪你问。杜见锋领着孟韦去于曼丽的店里,又住进了方府?”


蔺晨不知道又从哪摸出他那把冬夏不离身的折扇很是潇洒地晃:“太巧了。”


蛰伏多年的杜见锋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怎么就找上了方孟韦?怎么就编了个理由非要住进方府?而又……怎么就偏偏去了于曼丽那谈这件事?


于曼丽,四十年前曾把整个江湖搅得风云变色,如今还能让武林世家的媳妇们拿出来名号用以恐吓不听话的稚子幼女的杀手黑寡妇唯一的弟子。黑寡妇武功虽也属一流,但最负盛名的还是毒术和易容术,神出鬼没无人知其真面目,于是六年前师父病逝后年方十三的于曼丽便很是顺利地成了黑寡妇而无人知晓师徒俩并非同一个人。两年前因缘际会认识了江南望族,苏州明氏的三公子明台,不久后以普通良家女子的身份与明台定亲,自此销声匿迹。


然,还在读书,据明镜说打算考个进士的幼子明台不提了,明家长子明楼,次子明诚,都并未接替现任家主,长女明镜的位置经商,而是进京做了尹相的幕僚,在尹府地位颇高。


然,明家两位公子真正追随的是萧景琰。


然,明台早已被萧景琰身边性情乖张阴鸷的暗卫统领王天风挑中,强行收为弟子,也已经与两个哥哥互相知晓身份。而于曼丽纵横江湖多年,不久便察觉明台的秘密。她对朝堂毫无兴趣,但既然早已打定了主意和未婚夫休戚与共,自然随之归顺王天风麾下。


萧景琰两指捏着信放在烛焰上烧了个干净,又道:“杜见锋救过于姑娘一命,知道她是黑寡妇,却也未必知道她如今在做什么。即便是知道……”皇帝定定道,“杜见锋毕竟是曾不顾性命保家卫国之人,我实在不觉得他会站到那边,所以也算不得是太坏的事。”


蔺晨亦颔首:“何况也从未见过他二人有所接触——不过左右杜见锋住进方府去了,方二少在那呢,出不了大差错。小心起见,我会匀出点人手到方府和杜见锋的侯府盯着,有事自然会递消息进宫,否则你就不必多耗费心力了。”沉吟半晌,又说:“我倒是觉得……这或许是个信号。”


他说得隐晦,但萧景琰人虽耿直却万万和愚笨搭不上边儿,再者他二人默契非凡,只愣了一瞬便领会了蔺晨的弦外之音:“也罢,那就静观其变吧。”


把回信绑在那只安安静静就是有点胖的黑鸽子腿上让它飞走,眼见它安稳飞远,离开皇宫上空,二人这才收回目光。


此时已近子时,萧景琰见蔺晨面有疲色,知道他就算是武功高强,医术精湛,可这半月舟车劳顿,到底是肉体凡胎,也是要累的。不知道怎么像他一般直白地表达心疼爱惜,只好难得地柔声道:“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元祯就回来。”


蔺晨闻言摇头:“我跟你一起去。”说完不等萧景琰制止,闪身便翻窗离去,轻轻巧巧的动作,到和方才那只黑色的胖鸽子有几分相似之处。萧景琰也只得从殿门走出去。


萧元祯是萧景琰唯一的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母亲柳氏是尹相的远房侄女,出身不算高,但无奈尹相近亲里一个女儿家也没有,只得选了当年十五岁的柳氏,半逼迫地让十六岁的萧景琰立为淑妃。见少年皇帝从不踏入后宫,又用酒和药逼得皇帝宠幸了柳氏,生下元祯。柳氏也说不上是命薄还是幸运地一了百了免受男人们权力斗争给自己带来折磨,生下太子三天就撒手人寰,被追封为孝静懿皇后,入葬皇陵,父母兄弟也得了些不痛不痒的封赏——说来其实萧景琰对她极为愧疚,不过是尹相生怕柳父这个太子外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碍着自己,萧景琰那时也毫无实权,才让柳家悲痛之余颇有些面上无光罢了。


太子降生不久后,蔺晨就认识了萧景琰,也就见过这小娃娃,后来两人相恋,更是视如己出地教导抚育这孩子——虽然是偷着的,感情如亲生父子般深厚。唯一苦恼的也就是不知道元祯叫自己“母后”或者“娘亲”的时候该不该应一声——应吧,总觉得怪怪的,不应吧,那个既不像温婉懦弱的生母,也不像严肃耿直的父亲的臭小子又会坏笑着说“那我去叫别人了哈”,每每气得蔺晨直跳。


萧景琰对儿子虽疼爱,但也不失严苛,唯独在蔺晨抱怨这件事的时候从不松口答应教训儿子。往往是一边写着字,一边头也不抬地冷冷说:“不像我,也不像先皇后,自然是因为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改得了么?”而蔺晨也就是捂着胸口郁闷一小会儿,很快便高兴起来:儿子像自己还不值得高兴么?何况么……哼哼,称呼不过是面子,里子可是在那摆着呢。


如此反复,也算是这如履薄冰的日子里,一家三口难得的安稳与慰藉了。


尹相当年之所以急着让萧景琰有个儿子,无非是因为皇帝渐渐长大,他担心不好控制,不如再造一个娃娃皇帝好。因此元祯出生后,萧景琰几次都有性命之忧。好在那时蔺晨在,这才没让他得逞。但这几年二人渐渐开始争斗,萧景琰担心爱子被尹相所伤,便以太子年幼,母后早逝为名,始终没让元祯搬去东宫,而是一直住在乾圣宫侧殿,减少威胁。


二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进到侧殿,果然看见儿子还在读书。


蔺晨摇头直叹气:“虽说身为一国太子身份不同于寻常幼童,责任重大,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该睡觉还是得睡觉,熬坏了身子我可救不了你。”


原本在看书的萧元祯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以后登时眼睛一亮,扔了书就跳到蔺晨身上。


一会萧景琰进来,见两人一副猴样,皱了皱眉,吓得一大一小立刻分开规规矩矩坐好。


守着孩子睡着以后回到寝殿,蔺晨立刻又翻出来一小壶酒,看得萧景琰差点又如同少年时一般拔剑相向。


他在酒上栽过,对这玩意颇为厌恶,酒量也不怎么样。只是定情后蔺晨总要找机会拿他自己酿的酒跟他对酌,美其名曰“帮你克服弱点”。然后嘛……克服着克服着就克服到龙床上去了。


蔺晨都累成这样了,还……还有心思?


萧景琰眉毛直颤,似乎是生气了。但好像隐隐又有点儿期待——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半月未见,分别前也一直忙着没时间……


心思正有些旖旎起来,就听正在忙着找酒杯的蔺晨背对着他自说自话:“哎哟,我快累死了,这几天你肯定也没休息好吧?这酒劲儿不大,助眠的,醒过来不会头疼,等我给你倒一杯。”


萧景琰怔了怔,面对难得正经一次的情人,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到底喜欢他的细致体贴,也没说什么,一人喝了两杯又闲话几句便灭了灯同榻而眠。


【注1】:化用三水君《十面埋伏》中的两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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