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荣霖】【ABO】戏中人（3）贵妃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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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石进入许一霖的房间时，入鼻的先是浓浓的酒味儿，后是极淡的花香。转眼看去，许一霖躺在床上，脸颊酡红，睡容安详，丝毫不像是那个明明性子有些怯懦，却还是尽力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坤泽。
那日许一霖没有卸完妆，今日却是素面朝天。细看之下，皮肤白皙，轮廓清秀，没有半丝风尘味，更看不出半点浓重心机。
日本人选了这么一个人派到自己身边，不只是因为这人演技超群，还是寻不到坤泽的无奈之举。
荣石走到床边，看着许一霖平静睡颜，倍觉可惜，更倍觉可恨：这样外表干净美好的人，何苦要当汉奸？
他早已通知了戏班自己今日来接人，进来时自然长驱直入无人阻拦，走出许一霖房门竟然也找不到人，不禁蹙眉：这些人是觉得自己会在这就把人办了？
荣石好容易才在后园找到两个中庸优伶，让这一男一女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许一霖扶上了自己的车，等开到家，又让同为坤泽的荣意和一个中庸厨娘帮忙把许一霖放在了收拾好的房间。
他看不起为日本人做事的许一霖，就像别人看不起假意和日本人合作的他一样，是一个中国人的本能。但一码归一码，就算决定了利用许一霖与日方周旋，不去碰触身为坤泽的许一霖，仍是他身为乾元的原则。
许一霖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先是看见西式的房间装修，茫然地转了转头，就看见一个容貌甜美的大眼睛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
是个坤泽……他略感放心。从被日方所用，不要说是乾元，中庸都会让他不安。
理智逐渐回笼，他费力地在姑娘的帮助下坐起身，点头致谢：“多谢荣大小姐。”
荣意递给他解酒药，笑意盈盈：“大嫂干嘛这么客气……叫我荣意就好了呀。”
许一霖呛得满脸通红，荣意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暗自无辜。
荣石出门前只说自己要带个人回家，她不知道许一霖是为日方做事的，加之城内早已流言四起，便只道自家大哥是真的为了许一霖才和鲁家提出退婚的。荣意思想新潮，一直觉得大哥和宜宣姐的婚约，若是两情相悦自然好，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耽误的是大哥，更是宜宣姐。故而荣石前些日子提出退婚之后，她虽然和鲁宜宣是手帕交，常常过去劝慰陪伴，却没有撮合两人的意思。毕竟对鲁宜宣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她这声大嫂自然更是叫得顺口无比。
许一霖不知道荣石怎么对家人说的，放下杯子无奈：“大小姐误会了……”别说荣石看不上身为“戏子”的自己，就算荣石乐意，他也不愿意。他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死过一次以后不想再死了，所以他屈服于日方。但他也不愿意为日方或是汉奸中的一方服务，所以他按照日方的意思到了荣家，却又暗自筹谋在这两个狼狈为奸又各自不放心的“伙伴”之间，尽力搅搅浑水。
换句话说，他同样不屑身为汉奸的荣石。
荣意只当他害羞，也不再多说，盯着他把药喝完了，就走了。
许一霖望着她轻轻合上的房门，兀自失神良久。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当日自戕，本是为了一了百了。他又怎会想到，命是交出去了——却没交给阎罗王。
他被叩门声惊得回神。
进门的是荣石。
乾元穿着一身简约的西装，气息收敛得极好，上位者的威严仍旧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许一霖下意识想缩，又硬挺着直起背。
他已是随波逐流的小舟，唯一能做的只是别翻船——好留下最后的尊严。
荣石看着他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看看空着的杯子，淡声：“喝了药，头痛会好些。”
许一霖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关心，犹豫了一下，点头作为回应，又低声道谢。
“既然头痛好了些，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不怒自威，迫得半垂眼眸的许一霖抬眼看他。
“徐家姐妹现在在哪里？”
荣石的鼻子极好用。许一霖在戏园子的房间，浓浓的酒味也掩盖不住花香。那花香里最浓的是桃花的气味，想来是酒有轻微催情的作用，让许一霖的信息素味道比平日馥郁不少。几不可察的则是梅花和丁香。
那是徐家姐妹，两个女乾元的味道。
许一霖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庞霎时又变得苍白，嘴唇张了又合，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对跑进他房间的姐妹花，没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他的确是猜到了一些……更的确是救了二人，为她们包扎了伤口。
荣石心中则疑惑更盛：徐家姐妹他只在很多年前二人刚刚分化的时候见过一面，昨天早上在许一霖房间闻到有些熟悉的信息素后，也是今早醒过来才想起信息素的主人究竟是谁。
许一霖喝酒无疑是为了掩盖徐家姐妹出现过的痕迹，那他是救了两人，还是把他们交给了日本人？许一霖终究是中国人……还有一双那么清澈的眼睛……
可……
荣石思绪烦乱，干脆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又重复了一次眼前最紧急的问题：“徐家姐妹在哪里？”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又补充了一句话，“我为了你和鲁家退婚，”他退婚的真正理由虽说是不愿意耽误自己和鲁宜宣，可许一霖却是城中传言的风暴中心，”就算为了报答，你也不应该在房里留下两个乾元的味道吧？所以，告诉我，她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