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水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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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比如说，当凌远习惯了“他”坐在自己对面陪自己吃饭，或者休息日的时候在沙发上乐得打滚——从沙发的凹陷看出来的，那么他很难意识到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

但“他”消失了几天之后，就足够凌远想通了。

“凌远，你脸色很难看。”“他”说，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很虚弱。

凌远忽然伸手，似乎是想触碰“他”的脸颊。

“没用的。”“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欢快，“你是活人，碰不到我的——除非你被做成菜，就像香港老电影一样，哈哈~”

一个很烂的笑话。

凌远没有停，还是做出了一个抚摸的动作，才把手收了回来，答：“让我安心一些。”

时间静止了一会儿。

凌远忽然问：“你刚刚……？”

他看不见“他”，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他”更加欢快了：“亲你啊。”

凌远叹气，重复这个搬家以后被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你不能随便亲别人。”

“我只亲你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因为你只能见到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当一个人，或者一个鬼，遗忘了一切之后，反而最能不忘本心。

凌远一窒，好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刚才，通灵师说，你消失了几天，是因为你快要……离开了。”

平静的语气里，胸口闷闷地疼。

“我听见了，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睡觉……换句话说没什么意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反正我已经死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更坏了。”

“会。”凌远回答，“如果你喜欢我，我也恰好喜欢你，但在你消失之前，我们都来不及谈一场恋爱，那就太坏了。”

“他”没有回答。

凌远问：“你刚刚……？”

“亲了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