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荣霖】【ABO】捡个落难大亨(6)福兮祸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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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气氛里,许一霖的头发早就顺了过来,但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


许一霖轻浅的呼吸落在乾元绑着绷带的膝盖上,许二霖的肌肤感觉不到,心里却有点热,有点痒,手仍然放在许一霖的头发上舍不得离开。

许一霖声音闷闷的,隐约带着点哭腔:“谢谢。”

乾元凝眉,觉得自己应该是一向讨厌别人哭的,但许是第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许一霖明朗的笑脸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加上他此时尚且不理解的,人天生对心爱之人的温柔疼惜,听到许一霖的哭腔,第一反应是焦急心疼,而非厌烦。他想抬起许一霖的脸,又觉得这未免伤人自尊心,最终只是又摸了摸许一霖后脑勺上的头发,当没听出来那点哽咽声。

“我害你跌跤,该我道歉才对,你,你说什么谢谢。”

许一霖沉默半晌,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平静:“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去活来的,也不过是为了心里那点念想。”他直起身子,笑容亦是平静:“能有人这样给我梳一次头发,再死一次也是值得。”

许二霖被他那句死过一次惊得心头一跳,再听他说什么再死一次,立刻就怒了,原本温和的乾元气息登时变得强势起来:“胡说!生死之事,怎可如同儿戏!为了这么点事就去死,倒不如让老子一枪崩了你!”

许一霖被他的气息压得难受,又被一直表现温和的人吼得委屈,他也是大户出身,少爷脾气上来了,方才心里那点温柔尽数化成酸楚:“你怎么懂!”

乾元见他如此,怒气更盛,气息不要命地放出去压迫对面名为中庸实为坤泽的人:“我不懂?!告诉你没人比老子更懂了!老子是扛着枪杆子上战场的人!上了战场面对敌人的枪口才知道除了杀敌报国,最重要的就是这条命!因为你有家有亲人!死?你怎么敢!”

陈丙生出于对曾经常年用猛药的许一霖身体的考虑,给他吃的中药都只是能压制气息,而不会强行改变体质,反而在帮助他逐渐恢复原本受到损伤的一些能力。许一霖几乎无法呼吸,满脸煞白地回答:“亲人?我哪有亲人?我娘早死了,我媳妇心里有别人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心一横干脆放走她让她和相好的私奔。我爹性情粗暴,与其说把我当儿子不如说把我当成个撑门面的摆件!谁在乎?谁在乎!”

乾元见到对方煞白的脸色终于恢复理智,急忙收起气息,却还是余怒未消:“抱,抱歉。我,我不该发火。可我我,我不是人么!陈先生陈太太不,不是人么!虽说是表亲,可,可他们待你极好。”

许一霖撑起发软的腿起身,离开他身边,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一哂:“谢谢你的在乎,我也知道你说得都对。可我和你一样,是没有根的人——我不是陈婶的亲戚,你几时听过我叫姨母了?不过是因为我是外地来的,加上别的一些原因,怕麻烦,编的身份罢了。”

许二霖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彻底没了脾气:“一,一霖。还在不舒服?”

许一霖也冷静下来:“没事了。我就这样的性格,胆小懦弱,你生气也是正常。——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么?枪?”他放松了一些,展颜一笑:“倒像是你的为人。”

许二霖不知道怎么宽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心疼还是愤怒,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刚才一生气就说出来了,但没想起来什么。”

许一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把自己的打算顺便告诉他:“对了,我家里传下来一些做水粉的手艺,之前没有合适的店面,加上我身体也有些问题需要调养,才一直住在这里。我昨天去看了个小店要盘出去,觉得不错,陈叔也说我身体稳定了。本来应该尽快搬出去不给他们添麻烦,但你还在这里,他们也照顾不了你,等你好了我再搬走。”他说到分离,本来就不高的情绪更是沉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乾元倒不在意这一点——许一霖还能跑到哪儿去?跑到哪儿去他都跟着就是了,微微点点头表示知晓,又问他:“身体什么问题?有手艺是好事,懂做生意么?”他看了一眼床头据说是从自己左手食指上摘下来的红宝石戒指:“本钱呢?”

坤泽赧然:“一般的小病而已。我从家里顺了不少钱才跑出来,哪怕去了留给陈叔的,本钱也够。做生意,”他摇头:“我爹教过我一些,做帐若是一般小店我是应付过来的,不过旁的就不行了——可我总得搬出去,这些事,慢慢学吧,大不了先赔些钱,日子长了自然就会了。”

“没事便好。有我在,断没有赔钱的道理。”许二霖本来说得慷慨激昂,一下子对上对方惊讶的眼神又结巴了:“我,我是说,反正你不是要呆到我痊愈?我也不能一直,在,在这里,不如一起出,出去。我忘了自己的事,从前学的本,本事倒还,还记得。我,我没钱,”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别扭:“赶明儿当了戒指,入,入你的伙,你,你可愿意么?你这样的,好,好性子,学多久,久都要被人欺负。”

许一霖原本因为搬出去以后没办法总见到他而失落,对独自经商也没什么底气,听他一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心里又是窃喜又是感激,有点耷拉的眉眼也立刻舒展起来了。正要应允,猛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坤泽的事实。

他早逝的母亲性格懦弱,唯一做过的一件大胆的事也不知道对许一霖来讲是福是祸——母亲家族坤仪不少,加上逝世之前总觉得自己尚未分化的儿子容貌过于白皙俊秀,担心他若是个坤仪,唯利是图的丈夫只怕会不管对方人品如何,只要有钱有势便把儿子给嫁出去。就托付自己的陪嫁丫头,若许一霖真的分化为坤仪,一定要用药让他看起来是个中庸。许一霖分化后,丫头虽然一丝不苟地执行许夫人临终托付,但也没法子背着许老爷请大夫,只好偷偷在药铺里抓猛药,再瞒着他,让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天阉的男性中庸,那药是治他怕水的毛病,借此保他平安。

若非许一霖投湖自尽放走夏禾被救上来后,许老爷又让他迎娶另一个女性中庸,他实在受不了父亲的独裁,也不愿再要一个与自己互相折磨的名义上的妻子,所以拿了些钱从家乡往中原跑,半路上常年服药的坤泽之躯承受不住,晕倒在陈丙生亲戚家附近的小巷子里,被前来探亲的夫妇二人所救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坤泽。

前二十年受到的中庸教育差点让他就这么答应了乾元的提议,直到想起陈婶叮嘱自己的话,便摇了摇头:“我们这样,不太方便。”

乾元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脸一红,讪笑着讷讷道:“你,你猜到了?其实我,我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加上日子还,还短,我本来,来不想说,打算再,再等等。可你既然猜,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好隐瞒的。一一一一霖,我我我,我,我喜,喜欢你。乾元娶,娶男性中庸虽然,然少见,但,但也不是,是什么坏,坏事。你,你呢?你不讨厌我吧?不,不喜欢我的话,可,可不可以,试试喜,喜欢……”言罢紧张地盯着彻底愣住的许一霖,等待他回答,脸上居然有几分忐忑不安。

许一霖瞠目结舌。他没料到自己表现出来的男性中庸的姿态还能让一个优秀的乾元动心,更不知道究竟什么叫做喜欢——他对夏禾的感情,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对那个女人身上中庸所少有的强势的羡慕——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失控了。

那么,这是喜欢么?

许一霖的思绪很快被匆匆跑进来的陈太太打断:“快!我方才听夏二奶奶说这几天有人挨家挨户打听有没有收留一个受了重伤的北方男人——听她形容可不就是二霖!那拨人一半凶神恶煞,一半形容猥琐,难不成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劫了?好在这里还是马三爷(2333来势凶猛乱入)的势力范围,他们过来得不会太快。一霖你赶紧收拾东西,扶着他从后门出去,出镇往阳城跑,我和你叔在这拖他们一会。”

大恩不言谢,两人简单收拾了行装,许一霖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着许二霖从后门出去。他捡着小路走,可乾阳腿脚不方便,速度终究太慢。但还是强自压抑着恐惧,咬牙扶着行动不便的许二霖。

 

许二霖尽量用拐杖,不把重量压给瘦弱的“中庸”,低声道:“连累你了。”

 

脾性温和的人今天却发了第二次脾气:“你才是爱胡说八道的!你刚才说那话,说那话的意思,不是要娶我么?生死关头,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快走!马上出城了!”

“别动!”

“大少爷!”两拨陌生的脚步声和大喊声,还有一次枪响同时在暗巷里响起,阻止了乾元将要说出的不合时宜的话语。他软软倒下,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念头是——

别哭。

***

荣石是渴醒的。

他睁开眼,先是感觉到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随即就被围在床前的一大波人的声音给吵得脑瓜仁儿疼。

“大少爷,你总算醒了。”这是索杰。

“大哥,你怎么样?”这是荣树。

“哥你渴不渴?饿不饿?”这是荣意。

还是妹子贴心。

荣石脸上浮现在家人面前才会有的温和笑意,朝他妹妹点头:“给我倒点儿水吧。”

荣意转身去倒水,荣石这才觉出不对劲来——诶?怎么床前还有三个人?这个多出来的中庸是哪来的?长得倒是颇为出众,可眼眶通红满脸苍白一副精神不济的可怜样儿,不能是索杰新招的兄弟吧?那他是谁?

左右看了看索杰和荣树理所当然的表情,荣石心下奇怪:“这位是……?”

许一霖如遭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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