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须知
许一霖一喊,许二霖也愣了。他沉沉出了口气,皱眉凝思。半晌将目光投回喜忧参半的“中庸”脸上,摇头表示他想起来的仅止于此。回过神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又有点儿忍俊不禁,费力地抬起胳膊招他过来。许一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他姿势别扭,赶紧快步过去坐他床头,按住他手臂不让他乱动:“怎么了?”
乾元神情一旦柔和下来,轮廓刚毅的脸就分外动人。他没说话,轻轻挣开许一霖的手,示意他伏低身子,一点一点地用绷带外面的手指给他捋顺头发。
许一霖顺着他的意思压低身子,却不知道他要干嘛。直到对方宽大有力的手掌轻柔地覆盖在自己的头顶,长指耐心地整理被他打趣为像是小猫不小心弄乱的毛发一般的头发。他弯着腰僵硬在半空,脸只差几寸就贴上乾元的腿。许是因为对方心情柔软的关系,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仅没让他感觉到丝毫不适,反而给他一种干脆躺下贴过去的冲动。脸也烫烫的,心也在胸膛里砰砰砰乱跳。许一霖不知道这种反应是代表什么,只觉鼻骨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在家里,粗暴的父亲,木头一般对父亲唯唯诺诺,又早逝的母亲,都未曾这样对待过他。
到了这里,陈氏夫妇虽然慈爱,但也没给他这种把他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呵护怜惜的感觉。
他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时候,乾元低沉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躺,躺下来吧。我帮,帮你顺顺头发。”
许一霖顺从地伏在他膝上,落下来的那滴泪进到了厚厚的绷带里,没有被许二霖发现。
乾元贪恋此刻,动作很慢很慢。前半生多灾多难的坤泽大约心思相同,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许二霖突然就想起脑子里为数不多的乐府诗仿佛有这么一句: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